【盲冢】11
古早文 吴邪视角 沙海后故事线
好久不见…
何止是好久，分明是整整一年！
我懂得了当初解雨臣扇黑瞎子耳光的难受，我强忍着悲愤，慢慢蠕动嘴唇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黑瞎子扯出笑容，瘦削的身子骨一个趔趄，竟向后摔去，我伸出手，张起灵却比我先接住黑瞎子。他抱起陷入昏迷的黑瞎子，径直走进他的房间。
我愣在原地，刚抬起的手顿了顿，放下。
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，心里堵得慌。像被人摁在冰凉的水里，刺骨的温度冷静了我焦躁不安的心，却也让我享受了低温的刺激与折磨。我之前未看见张起灵，张起灵的突然出现就像他在窥看我和黑瞎子。可…也许是我真的慢了。
重逢比我意想之中还要苍白，手足无措的我甚至还没有做什么，张起灵就抱走了黑瞎子。
我不该去打扰他们。
我知道。
他们紧闭的房门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可我憋着一股劲，上也不是，下也不是，难受得紧。黑瞎子垂落的手臂勾着我的思绪。我明白他白藕一样的手臂或许真的很好握，但我也明白真的不该在这个时候脑子里想这些。
但…我已经彻底凌乱了。混杂的头脑东西乱扯。黑瞎子诱//人的身段和伤痕累累的背影在记忆中相融，叠加。
疼得厉害。我的脑仁像被钝器击中般的痛，太阳穴刺疼，右眼酸胀感复发。
我双腿乏力，眼前一黑便晕了。
无尽的黑暗连同人影接连不断的“沙沙”声深深的恐吓了我，梦里我无数次无助的呐喊，企图迎接我的光明，但除了被一次又一次的拽回来，我什么也做不到。
救我！
黑瞎子的回头一撇。
黑瞎子的瞳孔深邃，仿佛吸引我的灵魂。
我沉溺于其中，无法自拔。
妖姬般的蓝色…
“吴邪！”重重压在我脸上。
我猛地睁开眼，只见胖子鼻涕眼泪稀里哗啦，猪头脸通红。胖子算是世界上唯一几个真切关切我的人。
我尽力感受温暖和感动，但他的模样又逗笑了我。
“不至于不至于，老子没那么容易就死了。”我笑道。
“天真同志，你就像个尸体一样趴在院子里，戳都戳不醒，我他妈的真以为你嗝屁了。”胖子揉着我，愤愤的说。
我打哈，“一点小意外。”
胖子瞟了好几眼窗外，犹豫了半晌，还是起身关好门窗，悄悄凑近我耳朵，颇有几分农村妇人议论纷纷谈八卦和小道消息的感觉。
“瞎子回来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淡淡说道。
“诶，不是我说哈，他一回来就倒了，小哥现在还都还把他关在里面，连我都不让见。”胖子表情很不满，“老子又不是什么外人，黑瞎子里里外外，从上到下我哪儿没见过，就是疗伤，脱光衣服，老子也见得了好不好。哪家黄花大闺女胖爷没有欣赏过？”
我点点头，不扯浑话，疑惑张起灵为什么不让见。
毕竟张起灵不是那种人。
是因为黑瞎子伤势严重？还是另有隐情？
“告诉小花没？”我问。小花比我们更着急找黑瞎子，几乎是在醒来后，医院都没出，就派人四处寻找。尽管解家人脉宽广，财力雄厚，愣是什么也没捞到。
解雨臣的急切我能体会。
“还没有。听说花儿爷为了找瞎子至今花费了三十多万了。就是道上各种打听，还说只要有人提供有价值的信息，就给两万块。好多人都去试一试了，据说最离谱的是有人说黑瞎子是在海洋里失踪的。但偏偏西藏那边几个水湖都没有，谈何容易溺亡。我真是笑死了。”胖子谈笑说。
实数滑稽，我心情稍微好些了。
胖子忽然变脸似的，小心翼翼的说：“黑爷之前在那儿为救咱们可能差点死了，要不我去做点好吃的，给黑爷补补身体？”
我点点头。盲冢我不愿提起。
“鸡鸭鱼肉多做点，清淡口味，黑瞎子受伤吃不得辛辣，喊王盟一起帮忙，省得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白饭。”
胖子小鸡啄米般点头，他轻轻退出去。
我倚靠在床头，望向张起灵的卧室，内心五味杂陈。
晚饭时，张起灵把黑瞎子扶出来。他瘦得跟张单薄的白纸，我想不懂。
“黑爷吃饭了。”我说。
黑瞎子点点头，他仍旧漫不经心的说：“小三爷比那王八蛋会招待人，我心满意足。”
“谁是王八蛋？”胖子瞪大眼。
“花儿爷。”黑瞎子坐稳后，淡白的唇一张一合，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，“每次过去就是鸿门宴，饭还没有吃两口，他就一通指责和批评，然后骂我不还钱。老子出了那么多的苦力，能用钱来衡量吗！世界上如此虚情寡义的人就逮着黑爷我遇上了。”
我哂笑，看来还是那个黑爷，精神没受问题就好。
我放心了，如释重负般给他挑菜。“黑爷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，都瘦了，多吃点。”
黑瞎子作用心良苦样，“老子的儿子们终于长大了。”
胖子笑骂他。我宁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里。
饭后，我试探性问张起灵：“小哥，什么时候告诉小花？”
“先不急。”张起灵垂下眼帘，他的表情遮盖在厚重的刘海下。
我知道张起灵做事一向很有讲究，他决定的意思总是有目的。
但解雨臣为了黑瞎子也是费尽精力，我道：“小花有权利知道。”
张起灵没回我，他静静的看着院子里逗小狗似的逗王盟的黑瞎子，忽然说：“第六次…”
我也看过去。黑瞎子苍白的脸笑得很欢，像个顽皮的熊孩子，他和王盟团团转。我想现在才是黑瞎子能够自在，快乐的生活的时候。
纷纷扰扰里他远点吧…
“好。”我失神的说。一瞬间，我也不想其他人再来了。
夜晚我辗转反侧，张起灵所说的“第六次”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是第六次下盲冢。盲冢如此危险，还要第六次倒斗！
我缠绕在回忆迷织的的网里，手脚冰凉。
黑瞎子的眼睛…
我迷惘了…
评论(8)